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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街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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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想写一下自己住过的街。 也是怀念吧。 不是为了什么,就是有的时候走了很多路,还得想想,自己是从哪儿来的,到底上哪儿去。

这条街散文

这条街

我家门前对着一条街。

之所以说是门前,是因为我们住在另一条街尾,和这条街是垂直的——换句话说,这有一个拐弯。这条街从头到尾,我都用脚一步一步踏过,所以现在写一写,很有经验,也很自信。

这条街是很普通的街,至多1公里,却挤下了三所学校——从幼儿园到初中,都很齐全。因此,这条街不算繁华,但也是怪兴旺。附近的居民楼里,到处可以见到小孩子,因此比较吵闹。

最靠近我家的大概是这街的尾。是中学,占地不大,周围有铁栏杆,并且场地很高。里面的人看外面,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头的,不同表情,很有意思。我曾在这里上学,很方便。这里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,然而不多叙述,毕竟要写的是这条街。

对着中学的是一些很矮的居民楼,有年头了。刚来哈尔滨的时候,最初几年我是住在那里的,所以很了解。都是老房子,楼梯都很小,每一级黑乎乎的台阶上都色彩斑斓地贴着广告。当时觉得有意思,这些人是都让我们每天踩他们踩罢休!后来知道,就算是能踩一踩也是好的,至少能多少赚些钱。

老房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味道。这家腌的酸菜,那家做的糖蒜,没人收拾而发臭的垃圾——混在一起,潮潮的怪有意思。门口经常出现死老鼠,记得前些年还有狼粪。最近看得时候,好像好一些,那天望出去,那些楼竟被重新漆了。变成亮黄色,像太过时尚的妇人,手足无措又风情万种地立在那。

往前走一走,有房屋中介、麻辣烫、仓买、披萨、简餐。他们是紧挨在一起的,专给这些学生享用。除了房屋中介外,其他几家小店每每晚上都爆满——到处都是学生,叽叽喳喳,排队都排不上。我清晰地记着,我曾因有一天来不及吃饭而随便进去时,目瞪口呆的样子——是何等壮观!

其实如果详细说一说,老房子楼下的活动场地,也很值得一提。其实8年前大约是很壮观的——有一棵极大的树,极大极大(你无法想象这树有多大,在我记忆中大概是半个楼粗了)倒了,然而根须众多,故带出极大一块泥土(这一块泥土占了80平方米左右)。周围怕人过去,围了很多红砖呀,以及类似的东西。记不清了,但是这场景,的确给我心中留下很大的震撼。以后一定要学水彩,把它画下来。

有一家很小、很不起眼的文具店,夹在两栋老房子里。我依稀记得那女老板的长相,大约蜡黄皮肤,唇边有很大的痣。我当时好像记得这老板有个幼儿园的儿子(现在大约上初中)才要开这店的,不过文具都不错,我当时很喜欢。这文具店周围是我的天堂——这是很大一条草地,最可爱的是,这片草地被人洒下一些乱糟糟的种子之后,就没有人打理过(——你要知道,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,工工整整的花园可一点都不好玩!)我相当喜欢躲在比我还高的各种草里,摘些乱七八糟的花(没人管的!),研究莫名其妙的草。我记得小时候我有很多时间玩的,除了看书,我基本上都在那片草地里,像个野孩子一样快活。

再走一走,是两栋平房,哆哆嗦嗦紧紧挨着,像是两个迟暮的老人。我刚来这条街的时候,大平房是做米线的,我来这街的第一顿饭,就是他家的米线。早记不住什么味道了!能想起来的,就是他家还有鱼香肉丝。那时候年纪尚小,所以看到端上来的菜里竟没有鱼,竟有木耳青豆的时候心里十分惊异。后来再路过,一度变成了房屋中介,里面成年不变的只有两个小姐,穿着职业套装,在冷清的大屋子里,透过大面玻璃,渴求地看向屋外的来人。再过几年,所有大房子的人都搬出去了。开始的时候,上学路过我总要瞧瞧。后来看到,牌匾慢慢摘下去,露出原有的黯淡橙色;大大的玻璃蒙了厚厚的尘土;里面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过。我才知道,原来走了,就不回来了。时间,也这么过去了。

小平房是很精致的小平房。大概只有几张麻将桌子那么大。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它里面满满当当地摆着一个麻将桌,周围有四张细脚伶仃的`椅子。帘子在夏天总是塑料珠串的那种,撩开有珠子互相撞击的声响。屋里里面总有一群不穿上衣,肚子被大短裤挤出来的男子,很大声地吆喝着,门口摆满了空啤酒瓶。他们笑声很吓人,也很粗野,让人听了不觉得快活。大抵他们的生活也是那么不快活,要么整天劳累到了麻木不仁,只凭这个机会好好放松;要么无业游民,把自己沉在这里,不愿多想。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他们的笑声,令我悲哀,又不寒而栗。

最近去看的时候,小平房里的男人头发都花白了。我早已记不清当年那些家伙的样貌,所以也不清楚,是人不知不觉地老了,还是换了人了。

十年过去了。

那天突然下楼时碰到一个孩子。已不是孩子了,是高高壮壮的男生。哦!我想起了。有个白瓷砖围成的小小院子,里面有一个石桌,几个石凳,一盘棋子很大的中国象棋和几个戴着大大外蓬帽子的老人。有个老人的孙子,就是那个男孩。他经常就在老人下棋的时候,自己自顾自地玩,也不和别人打招呼。他常常踢一条黄狗。那黄狗瘦的可怜,却被绳子拴在白瓷砖上。看绳子上的污渍,它也栓了很多年。然而黄狗却心甘情愿地被踢着,踢倒了,爬起来等待着再被踢倒。

接连这五年,那男孩逐渐变高,老人的背渐渐边弯。然而他们还是下着象棋,踢着狗。黄狗的毛越来越少,狗越来越瘦。五年过去了。黄狗和老人不见了。

小区里多了一匹白色的假马。非常高大地站立着,身上装饰着诸多花环彩带。

有几个大大水滴状的,被一圈圈彩花做成的花环,上面挂着白纸黑字,很大,很鲜艳。

我从未见过,很新奇很喜欢,觉得是新多出的玩具。

然后被大人警告,那是有人死去了。

那是对我来说很遥远的概念,我当时非常不懂,只是躲着它,仿佛心里有恐惧。

现在我依然躲着它。因为现在心里偶尔有恐惧,偶尔有困惑,偶尔有不舍,大多数时候,是在想,我这辈子,大概,也应该有个活法,好好地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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